湖南“瘋記者”告《海南日報》法律援助案
2004-03-29 22:19:27
[簡介]本所律師跨省法律援助三年終有果 湖南“瘋記者”案獲賠七十萬履行到位 湖南籍記者劉洪以在海南為一被迫在海南賣淫的少女仗義執(zhí)言披露真相、反被《海南日報》 說成“假記者”并被刺激致瘋的名譽侵權案，（浙江法制報2001年11月7日《為蒙冤記者出庭》一文曾詳細報道），經(jīng)過三年多的努力，新年伊始傳來好消息：經(jīng)過衡陽中級法院的主持調(diào)解，侵權人《海南日報》社自愿支付劉洪以經(jīng)濟損失和精神損失等各種費用70萬元，并已經(jīng)履行交付。本所主任陳有西律師跨省進行的這場法律援助官司獲得圓滿成功。 湖南永興縣16歲少女阿華（化名）初中畢業(yè)被騙到海南，遭強奸后被逼賣淫染上性病，向鴇母要錢治病不得，在海口洋浦法院出租房中，她深夜持刀將誘逼她賣淫的鴇母砍傷后報警投案。劉洪以得知此案后，當夜進行了采訪，寫出了揭露強迫賣淫團伙的《湘妹子舉起殺人刀》、《發(fā)生在法院出租房的殺人案》，隨后又同《中國婦女報》記者一起寫了一系列后續(xù)報道，批評當?shù)毓矙C關辦案不力，當?shù)卣畬Τ髳含F(xiàn)象姑息不管，當?shù)剌浾撌欠遣环值?，在全國性報刊上披露。引起了當?shù)赜嘘P部門的忌恨。當?shù)毓矊λM行傳訊收繳采訪證、賣淫團伙對他電話恐嚇、《海南日報》則在頭版發(fā)表《警惕假記者》一文，指名道姓說他冒充記者進行招搖撞騙。劉在海南無法容身，避回老家湖南耒陽縣。見報當場劉即氣昏過去， 隨后即得了精神病。日益嚴重，至今未愈。永興縣人大、婦聯(lián)對少女案和劉被逼瘋案很重視、衡陽醫(yī)院未收費先對劉進行援助治療，劉妻蔡錦文為夫曾經(jīng)賣血上京告狀。在報上知道我省律師陳有西后，即多次電話和來信要求代理其告《海南日報》名譽侵權案。2001年7月8日，陳律師為其出庭進行法律援助。10月份耒陽法院判決：被告《海南日報》社十天內(nèi)在該報頭版同樣篇幅發(fā)表致歉文章，向劉賠禮道歉、消除影響；賠償醫(y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63萬余元，承擔全部訴訟費。 一審判決后，二審衡陽中級法院又審了二年多。陳有西律師繼續(xù)免費為原告跨省法律援助。二審期間，海南有關部門到湖南進行活動，湖南省高級法院違反法定程序，對二審進行調(diào)審，致使本案嚴重超過訴訟時效。隨后越過中級法院直接撤銷基層法院的一審判決，以無管轄權為由，指令移送海南法院審理。蔡錦文二年多中又向全國人大、最高法院、全國婦聯(lián)、中央辦公廳上訪，引起了領導和輿論界的高度關注。最高法院指令湖南高院撤銷違法決定，衡陽中院恢復審理，于2004年1月17日召集原被告雙方進行調(diào)解，以蔡錦文不再向媒體發(fā)表任何言論、不再告狀為條件，賠償原告各種損失包括精神損害賠償共計70萬元。陳有西律師考慮到原告的困難處境，同原告法定監(jiān)護人商量，同意了這一調(diào)解方案。近日，蔡錦文拿到了全部賠償款。 目前，劉洪以記者尚在精神病醫(yī)院接受治療。醫(yī)療費用已經(jīng)得到保障。 湖南衡陽、永興兩級法院、永興人大、婦聯(lián)對我首律師的跨省援助的義舉給予了高度評價。一、二審中當?shù)厝舜蟆D聯(lián)和新聞界都到庭別聽了審判。800字的侵權文章70萬賠償并執(zhí)行到位，開創(chuàng)了湖南當?shù)孛u權案判決的首例。 附: 記者仗義執(zhí)言遭誣陷 律師跨省援助洗冤枉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3月15日18:18 《 觀察與思考 》 ■觀察記者 袁華明 湖南籍記者劉洪以在海南為一被迫賣淫的少女仗義執(zhí)言、披露真相，反被當?shù)貓蠹堈f成是“假記者”并因此受刺激致瘋一案，經(jīng)過三年多的努力，最近終于傳來好消息：經(jīng)過湖南省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主持調(diào)解，侵權人海南日報社自愿支付劉洪以經(jīng)濟損失和精神損失等各種費用總計70萬元，并已經(jīng)履行支付。浙江京衡律師事務所主任陳有西律師的這場跨省的法律援助官司至此畫上圓滿句號。 湖南籍記者劉洪以在海南為一被迫賣淫的少女仗義執(zhí)言、披露真相，反被當?shù)貓蠹堈f成是“假記者”并因此受刺激致瘋一案，經(jīng)過三年多的努力，最近終于傳來好消息：經(jīng)過湖南省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主持調(diào)解，侵權人海南日報社自愿支付劉洪以經(jīng)濟損失和精神損失等各種費用總計70萬元，并已經(jīng)履行支付。浙江京衡律師事務所主任陳有西律師的這場跨省的法律援助官司至此畫上圓滿句號。 耒陽來信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知道衡陽，是小時候讀這首宋詞，知道那是個溫暖濕潤可以讓大雁過冬的地方。”陳律師就這樣開始講述他為一位蒙冤者出庭的經(jīng)過。 2001年6月，來自這衡山之陽的偏僻縣城耒陽的一封求助信，使浙江律師陳有西平生第一次來到湖南東南部這個富有歷史感和傳奇色彩的古城。 6月中旬的一天，剛剛辦案回到杭州的陳有西收到律師助理送來的一封來自湖南的信件，這封信被夾在一大堆材料當中并沒有引起陳律師太大的注意。急著要去寧波辦案的陳律師，對一封外省當事人的來信還是很認真的，一周后他從寧波回來，發(fā)現(xiàn)信中還有很多材料和報紙的復印件，就立即抽空把全部內(nèi)容看了一遍。 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尊敬的陳律師： 我是新疆少數(shù)民族教師，丈夫是一位有良知和正義感的記者。去年“兩會”期間，因他上書九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反映情況，報道打拐，慘遭海南省有關部門打擊報復。我先后四次賣血進京上訪，投訴無門，無處受理。萬般無奈，只得求助法律保護。 目前，我打這場名譽侵權官司，表面上看是同海南日報社對簿公堂，實質(zhì)上是一場人與法、權與法、錢與法的較量。對方有權有勢又有錢，能耐很大。而我只是一個貧弱女子，深感孤立無援，苦惱之極。 …… 來信懇求，敬祈回音，是所至盼，賜復佳音。 一位有良知和正義感的受害記者的家屬 蔡錦文劉凱來母子拜呈 2001年6月10日 陳律師說，讀完這封來信，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案件，有些情況令人發(fā)指。他隨即按照信上留的電話，撥通了蔡錦文的手機。 海南血案 1999年10月，湖南省永興縣某村16歲少女阿華(化名)為供弟弟讀書，放棄升學機會，被自稱在海南“開賓館”的同鄉(xiāng)、42歲的婦女唐細娥“招聘”到?？谧觥坝e小姐”。據(jù)阿華自述，到?？诘漠斠?，她就被唐細娥安排的打手陳某強奸了。 比阿華早數(shù)月到?？诘耐l(xiāng)少女阿紅、阿鳳(均為化名)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她們被收走了身份證，慘遭毒打脅迫，無奈之下簽字畫押，每月還要向鴇母唐細娥上交“接客費”2500元。她們不斷地變換住處，最后被安排租住在“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谘笃址ㄔ旱某鲎夥坷?，每天被帶到各個賓館和其他處所賣淫。阿鳳逃了一個多月，在農(nóng)場打工，結果被抓回來后竟被他們用茶杯砸傷了眼睛，毒打后被脅迫繼續(xù)賣淫。阿華則被瓊海市(現(xiàn)已并入?？谑?冒充公安局長的某局局長長期包下。三個少女先后都感染上了嚴重性病，無錢醫(yī)治。到后來，實在沒辦法，阿紅在交給唐細娥8000元“接客費”后，還打了一張5000元的“欠條”，阿華“欠費”也高達8000多元，阿鳳眼睛被砸傷后已由其家人接回。門口小店店主小韓證明，唐細娥經(jīng)常毒打這些少女，逼她們“接客”。 2000年春節(jié)剛過，唐細娥又逼她們?nèi)ベu淫。2月23日，阿華向唐細娥的堂妹李某討400元錢治性病，唐細娥破口大罵：“你要錢為什么不去坐臺、出鐘掙錢！”并逼她上交上萬元的“欠費”。24日深夜，瘦弱孤單的少女阿華從房中拿了菜刀，趁唐細娥熟睡之際，向這個毀了她一生的女人猛砍了13刀，砍斷了其三個手指，其中四刀砍在了臉上。隨后她跑到街上電話亭給110報警：“我殺人了，我要投案，你們快來抓我吧！”她隨即被趕到的警察拘留，唐細娥則被送進了醫(yī)院。 撕開黑幕 劉洪以是湖南耒陽人，當時已經(jīng)是50多歲的人了。早年曾在耒陽某礦山工會做宣傳工作，48歲那年內(nèi)退，之后就來到海南闖蕩世界。到海南后，由于他確實具有采訪寫稿能力，被《經(jīng)濟消息報》、《海南新聞報》等報刊聘為特約記者，同時擔任香港某企業(yè)駐海口辦事處的副總經(jīng)理。其采寫的稿子經(jīng)常見諸報端。 “2.24”事件發(fā)生后，劉洪以以記者的新聞敏感和正義感，最早介入對事件真相的調(diào)查。他不顧打手的跟蹤冒險深入現(xiàn)場，采訪當事人和證人，向警方了解案情，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并于第二天就寫出了《發(fā)生在法院出租屋里的逼良為娼殺人案》，隨即寄給正在召開的全國人大九屆三次會議的新聞中心。3月3日，驚聞女兒出事的阿華之父匆匆趕到?？?，悲憤交加、求告無門之余，他請人代筆，寫了《救救我的女兒――致海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的信》，寄給了海南省委主要領導和全國人大新聞中心。稿件和來信引起了“兩會”新聞中心的高度重視，經(jīng)送全國人大、全國婦聯(lián)、中央政法委有關領導閱后，轉《中國婦女報》調(diào)查，有關領導還指示海南司法機關嚴格執(zhí)法?！吨袊鴭D女報》隨即派出記者鄧小波介入調(diào)查，3月10日涉嫌強奸的陳某被抓獲，3月19日老鴇唐細娥被拘留。3月27日，《中國婦女報》獨家披露了案件真相，在頭版頭條刊發(fā)了鄧小波、劉洪以聯(lián)合采寫的《陷火坑湘妹子刀劈女老板，憤上書劉父疾呼救女兒，命案發(fā)生在法院出租屋》和《救救我的女兒――致海南省委書記、人大主任的信》，并加“編者按”指出：事件令人發(fā)指，法院出租房內(nèi)發(fā)生這樣的逼良為娼殺人案，是對神圣法律的褻瀆，發(fā)表這封信和記者文章“意在為被逼迫賣淫身心備受蹂躪的姐妹主持公道和匡扶正義”。隨后，該報以超常的力度連續(xù)八天發(fā)表兩位記者的跟蹤報道，披露了其他被害少女的悲慘遭遇和事件真相，在全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12名受害少女隨即被警方解救。劉洪以到湖南省永興縣對其他受害少女和家人進行采訪調(diào)查時，受害者家屬跪在地上向記者哭訴，說他們女兒都染上了難以治愈的性病。永興縣婦聯(lián)主席等也趕到海南對受害情況進行調(diào)查，向當?shù)厝舜蠛陀嘘P部門交涉反映，要求嚴格穩(wěn)妥地處理阿華一案，嚴懲逼良為娼的罪犯。海南省人大領導專門作出批示，中央電視臺、《中國青年報》、《羊城晚報》等全國十多家媒體都派記者對本案的進展進行了報道，“湘女殺人案”一時成為引起全國關注的大案。 四面楚歌 令劉洪以想不到的是，危險正向他慢慢襲來。先是在唐細娥被抓前后，他接到了很多恐嚇電話，并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唐細娥的打手和其他不明身份的人在跟蹤他。4月8日，海南省委有關部門向中央有關部門和《中國婦女報》等新聞單位發(fā)函，以給海南省有關領導造成惡劣影響為由，要求停止對本案的報道?！逗Ｄ先請蟆穭t于4月19日發(fā)表《?？诖輾б幻{迫賣淫團伙》的報道，將未成年少女的真實姓名、真實地址原樣登出；將唐細娥的行為定性為引誘、容留、介紹賣淫；將阿華被強奸這一關鍵情節(jié)隱去，說成是她生活無著落被逼四處賣淫；阿華主動檢舉唐細娥的行為被報道成“公安機關審訊獲悉”；將長期包嫖阿華的瓊海某局長報道成“自稱來自北京的嫖客”。6月9日，海南省公安廳兩民警不出示任何傳喚手續(xù)和證件，不告知權利，將劉洪以押上O字牌照車子帶到公安機關作“調(diào)查筆錄”，查他的歷史，說他威嚇寫信攻擊領導；對劉洪以的記者采訪證和聘書“扣押審查”，只出具了沒有搜查證、也沒有任何公章的白條子。劉洪以在海南成了驚弓之鳥，不久同妻子避回老家湖南耒陽。 7月13日，?？谑行氯A區(qū)法院審理阿華“故意傷害案”，全國四十多家新聞媒體記者云集海南，要對開庭實況進行報道?！逗Ｄ先請蟆穮s提前一天，于7月12日在頭版發(fā)表署名“辛暉”的《警惕假記者》的評論文章(以下簡稱《假》文)，指名道姓稱：“一位叫劉洪以的人，打著記者的幌子，四處招搖撞騙”；“假的就是假的，劉洪以騙人的鬼把戲終究會被揭穿，露出丑陋的嘴臉”。該文還稱“劉洪以編寫了案情報道，并冒充《經(jīng)濟信息報》記者，在某媒體上發(fā)表，給公安部門的刑偵工作造成被動，對公眾產(chǎn)生誤導，嚴重損害了我省形象?！眲⒑橐月牭较⒑筱铝耍螂娫捯蠛Ｄ先請笊缳r禮道歉澄清事實，報社不理。幾天后，他見到朋友寄來的報紙后，大哭不止，說有人要害他，隨后見紙就撕，自言自語，通宵不睡，精神越來越狂躁。 《假》文見報后，8月7日，海口市公安局在省廳查過后又立案對劉洪以冒充記者招搖撞騙案進行調(diào)查。阿華因有投案自首、檢舉犯罪情節(jié)，被?？谑行氯A區(qū)法院以故意傷害罪從輕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緩刑三年，賠償唐細娥治療費16000元，二審后被其父帶回治病。而唐細娥此后被以“引誘、容留、介紹賣淫罪”判處五年徒刑。 得道多助 劉洪以瘋了。到2000年8月份，他的生活已經(jīng)完全不能自理，住進了耒陽市精神病醫(yī)院。醫(yī)院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十分同情，沒有讓劉家預交費用即為其治療。 劉妻蔡錦文辭了幼兒園的工作，傾家蕩產(chǎn)為夫喊冤，四次賣血上京告狀。全國人大、中央辦公廳、全國婦聯(lián)、湖南省人大許多領導和有正義感的工作人員紛紛對此事件予以關注，有的讓上京上省告狀的蔡錦文吃住在自己家里。中辦一位女同志親自陪她到全國人大有關部門、全國人大信訪局，當場給湖南省人大有關領導打電話要求給予關注。新華社老記者戴煌還拿出幾千元錢資助素不相識的蔡錦文。 2000年11月3日，蔡錦文以法定監(jiān)護人的身份，在原告住所地和侵權行為結果發(fā)生地耒陽起訴海南日報社，要求其公開賠禮道歉，賠償各種損失79萬元。 2001年5月22日，本案幾經(jīng)周折，終于在耒陽法院第一次開庭。法院事先已經(jīng)根據(jù)原告的申請，委托湖南省指定的精神病鑒定醫(yī)院、湖南省腦科醫(yī)院對劉洪以的病情和致病原因作了鑒定，五位鑒定醫(yī)生一致結論是“反應性精神病”，根據(jù)病歷和送檢材料認定致病原因“與其所受到《海南日報》的點名道姓攻擊的精神刺激有因果關系”。湖南秦湘律師事務所的兩位律師出庭為原告代理。法庭辯論十分激烈，焦點是劉洪以到底是不是假記者，是否屬于招搖撞騙，以及《假》文是否構成侵權。海南日報社認為《假》文有足夠的事實根據(jù)，既沒有侵權，也沒有主觀上的過錯；并對原告舉證證明劉洪以的特約記者身份的五份證據(jù)以復印件為由提出異議，并出示經(jīng)濟消息報社的相反證據(jù)證明劉洪以不是該報特約記者，同時要求對劉洪以是否有精神病作出重新鑒定。法庭最后對雙方關于劉洪以是否記者的證據(jù)都沒有認定，而是要求補充舉證，并宣布休庭，擇日再進行審理。 不久，四處求助的原告之妻蔡錦文從上?！睹裰髋c法制時報》知道浙江著名律師陳有西，于是就寫來了求助信。 火車奔馳在浙贛鐵路上?！拔易罱K還是決定接受委托，是因為該案的價值，劉洪以的正直和不幸遭遇，蔡錦文的賣血告狀，這么多好人對本案已經(jīng)作出的努力。我同蔡錦文說好，代理費全免?！标惵蓭煂τ浾呷缡钦f。經(jīng)過近二十個小時的顛簸，2001年7月8日中午，陳有西律師到達耒陽，他說：“第一次看到劉妻蔡錦文，這是一個謙和文雅的女性，我想象不出她會有這樣堅定的意志和這樣大的能量，我想這大概就是得道多助的最好注腳吧！” 跨省援助 陳有西律師抵達耒陽那天是星期天，法院不辦公，但耒陽法院對于這位遠道而來的進行跨省法律援助的外省律師還是給予了相當?shù)淖鹬睾椭С?，同意他審閱了全部案卷和第一次庭審記錄? “我發(fā)現(xiàn)原聘的兩位律師工作是相當負責的，已經(jīng)向法院提供了50多份證據(jù)，代理詞也很扎實。但經(jīng)過對雙方證據(jù)的進一步研究，我發(fā)現(xiàn)這個名譽侵權案件并不那么好打。這不僅是因為對方的特殊地位，還因為在證據(jù)的分析、名譽侵權的構成要件、精神病的排他性因果關系、賠償請求的組成和證據(jù)、精神損害賠償?shù)闹鲝埖确矫娑加邢喈數(shù)目赊q性。要在法庭上有理有節(jié)有事實有根據(jù)地說服合議庭法官接受原告的觀點和請求，有相當?shù)墓ぷ饕?，有些證據(jù)和論辯思路要重新組織?！标惵蓭熣f，當晚九點半，他理好全部證據(jù)，逐份寫出證據(jù)要點，開始擬寫代理詞，當這篇長達8000余字的代理詞畫上最后一個句號時已是東方發(fā)白。 開庭那天，耒陽法院民庭李庭長親自擔任審判長，除當事人外，受害少女家鄉(xiāng)湖南永興縣的領導也對本案給予高度關注，縣婦聯(lián)馮主席一行專程從永興趕到耒陽旁聽，受害少女的親屬也從永興趕來。 庭審直奔要害問題，對第一次的爭議焦點“劉洪以的記者身份”重新進行質(zhì)證。被告認為，劉洪以就是假記者，他們出示了蓋有公章的經(jīng)濟消息報社2000年7月20日出具的證明等材料，以證明劉洪以不是該報特約記者。審判長當庭宣讀了法官調(diào)查的該報三任總編輯的證言，證明劉洪以是該報控制極嚴的少數(shù)幾個特約記者之一，證言說明了被告的《公函》和《證明》是不了解情況的原辦公室主任王某所為，是其向被告提供的虛假證明，而且所蓋公章7月10日因其拒不交出，早已聲明作廢。 在法庭辯論中，陳有西律師根據(jù)《民法通則》和最高法院司法解釋，緊扣名譽侵權的構成要件，論證被告的失實文章完全構成了法律意義上的侵權。在不足800字的評論文章中，被告使用了大量侮辱、誹謗、漫罵性的文字，且指向非常明確，全面貶損劉洪以的人格。文章影響惡劣后果嚴重，造成了原告人格的全面受損，造成劉洪以全家生存困境；被告所辦報紙在全國發(fā)行20多萬份，侵權范圍廣泛，原告劉洪以沒有家庭精神病史，且50多歲從未有過精神病史，其發(fā)病與侵權行為存在因果關系。 庭審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永興縣的領導和阿華的親屬休庭后對陳律師跨省援助表示真摯的謝意，并要其為阿華告海南日報社故意侵害隱私權案進行代理。下午離開耒陽時，蔡錦文拿出1000元錢給陳律師，說是路費。陳律師問她錢是從哪里來的，不是賣血上京告狀嗎？她不好意思地說是賣了耳環(huán)和戒指得的錢，并一再為錢太少而表示歉意。陳律師的眼圈有些紅了，他說：“這錢就不收了，還是把戒指去贖回吧！”當晚就踏上東歸的列車，完成了他的跨省援助之行。 公正判決 庭審結束后，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和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都十分關注。盡管有不少傳言，但陳有西律師一直勸慰蔡錦文：不要相信傳言，要相信法院會秉公執(zhí)法。 2001年10月30日，好消息終于來了，法院向蔡錦文送達了判決書，原告勝訴了。法院判決被告在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用同樣版面和同樣篇幅向原告公開發(fā)表道歉文章，為其消除影響恢復名譽，內(nèi)容須經(jīng)法院確認；賠償原告各種損失639563.34元，其中精神損害賠償10萬元?！斑@是一個賠償額很高的判決，但我對這一結果并不感到意外?！标愑形黠@然對這個案子很有信心。 拿著耒陽法院這份長達9000字的判決書，陳律師認為定性嚴密、證據(jù)扎實、分析充滿了法理的思辯。其說理部分是這樣寫的：“本院認為，被告海南日報社在發(fā)表《警惕假記者》一文時，對原告劉洪以的身份不親自去調(diào)查核實，……，貿(mào)然指責劉洪以為假記者，其未盡嚴格審查的義務，有過錯。被告在無確切事實的基礎上，大量地使用嚴厲的措辭，對劉洪以進行人身攻擊，有故意侮辱、誹謗原告劉洪以的行為，并致使原告劉洪以深受刺激，身心遭受嚴重摧殘，患上反應性精神病。本案中被告的主觀過錯明顯，其后果不但侵害了原告的名譽權，使原告的社會評價降低，更為嚴重的是致使原告精神錯亂，患上醫(yī)學上認為終身難愈的精神病，其健康權亦受到嚴重損害。被告的侵權行為造成原本生活富裕、社會評價較好的原告及其家人在精神和物質(zhì)生活上都陷入困境。對此，被告海南日報社應承擔全部責任。其責任范圍不僅應為原告恢復名譽，同時應賠償其侵權行為給原告造成的物質(zhì)損失?！? 一審判決后，二審衡陽中院又審了兩年多，陳有西律師繼續(xù)免費為原告提供跨省援助。二審期間，湖南高級法院違反法定程序，對二審進行調(diào)審，致使本案嚴重超過法定期限，隨后竟又越過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直接撤銷基層法院的一審判決，以管轄違法為由，指令移送海南法院審理。蔡錦文兩年多的時間里又向全國人大、最高法院、全國婦聯(lián)、中央辦公廳上訪，引起了領導和輿論界的高度關注。2004年1月17日，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召集原被告雙方進行調(diào)解，議定由被告賠償原告各種損失包括精神損害賠償共計70萬元。近日，蔡錦文已經(jīng)拿到了全部賠償款。 版權所有 新浪網(wǎng)